当前,我们迎来以数字革命为引领的第四次产业技术革命、以数字转型为契机的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以国家数据局为抓总的数字中国崭新阶段、以数字经济为载体推进新质生产力新使命、以数实融合为抓手践行新型工业化新要求。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迫切需要探索如何以数智科技创新抢占数字经济未来制高点,如何以数字驱动格局下好数字经济战略先手棋,如何以数字创新生态谋划数字经济发展主动权,如何以数字产业体系掌握数字经济产业主导权,如何以数实融合发展夯实数字经济产业基本盘,进而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下文主要结合新形势新要求、新阶段新问题、新视角新切口、新体系新机制、新思路新路径,力求重识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底层逻辑、顶层设计与实施路径。
一、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新要求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不仅需要认识到新产业技术革命的本质是数字革命,还需要认识到中国式现代化建立在数字化基础上;不仅需要认识到数字中国是数字经济最大发展底座,还需要认识到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载体是数字经济;亦需要认识到,新型工业化的突破口在于数实融合。一是新产业技术革命的本质是数字革命,要求以数智科技创新抢占数字经济未来制高点,强化我国战略科技自立自强。从第一次(机械化工业革命)、第二次(电气化工业革命)、第三次(自动化信息革命)、第四次(智能化数字革命)产业技术革命的结构分析来看,当前新一轮产业技术革命的本质是信息化主导工业化的数字革命。而以IT(信息科技)+DT(数字科技)+AT(智能科技)为引领的数智科技与BT(生命科技)+MT(材料科技)+ET(能源科技)+…+MT(制造科技)之间的跨界融合,则是抢占数字经济和现代产业体系战略制高点的核心。二是中国式现代化建立在数字化基础上,要求以数字驱动格局下好数字经济战略先手棋,支撑我国新时代高质量发展。从产业体系在工业化(要素驱动/投资驱动)、高技术(创新驱动/价值驱动)、数字化(数力驱动/算法驱动)三个发展阶段的演化来看,中国式现代化将建立在数字化的产业体系新层级基础之上,有望以数字驱动带动创新驱动实现高质量发展。三是数字中国是数字经济最大发展底座,要求以数字创新生态谋划数字经济发展主动权,促进我国数字创新生态赋能。从数字中国建设的发展脉络与顶层设计来看,自上而下的数字化战略加速构筑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所依托的数字生态、产业生态、研发生态、创业生态、服务生态、治理生态等,有助于形成创新生态赋能的发展格局。四是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载体是数字经济,要求以数字产业体系掌握数字经济产业主导权,加快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从传统一维世界(物理世界)、二维世界(信息世界)、三维世界(数字世界)以及高维世界(智能世界)的叠加演进来看,数字经济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载体,当前需要重构数字经济产业体系进而掌握产业发展的主导权。五是新型工业化的突破口在于数实融合,要求以数实融合发展夯实数字经济产业基本盘,推动我国实体经济转型升级。当前我国经济加快从“两化融合”走向“数实融合”,支持数实融合是新型工业化的突破口,迫切需要在数字经济、数字技术带动下促进传统产业升级与新旧动能转换。
二、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新问题
伴随数智技术竞争进入深水区、数字转型范式进入转化期、数字业态创新进入纵深期、数字转型阶段进入攻坚期、产业规制治理进入重构期,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进入新阶段,还出现若干新问题。一是伴随数智技术竞争进入深水区,产业技术加快从中前端的集成创新走向中后端的原始创新,“拿来主义”的传统信息技术集成难以为继,迫切需要从拿来的开源代码走向原创的硬核技术。伴随中美大国战略角力,我国由于根技术、原始研究薄弱在数智科技领域,尤其是人工智能、芯片等关键领域受到美国较大的制约影响,迫切需要从技术集成与商业应用的优势,转向前沿技术、开源技术、原始创新的优势。二是伴随数字转型范式进入转化期,数字基建逐步从硬投入重资产模式走向重运营软创新模式,“重数轻字”的传统数字转型模式弊端显现,迫切需要从数据的技术逻辑走向数字的业务逻辑。以往的数字化转型更多的是数据、技术、硬件、场景与产品、业务的机械组合与物理拼凑,而没有从业务逻辑、行业经验、实体特点出发开展反向资源配置的逆向创新,进而导致很多数字产品、数字平台的功能较为初级。三是伴随数字业态创新进入纵深期,产业业态加快从重点领域融合发展走向各次产业跨界融合,“三次产业”的传统统计考核体系难以适配,迫切需要从机械的统计思维走向引导的发展思维。数字经济作为一种跨界融合的经济形态与经济模式,更多的需要跳出传统“一二三产”的统计体系,建立符合数实融合发展特征的新型统计方式,避免因为统计考核的“指挥棒”失真而影响数字经济新业态的培育和发展。四是伴随数字转型阶段进入攻坚期,数字企业加快从生产消费各自探索走向端到端的再造重组,“五化协同”的传统产业组织方式误入迷途,迫切需要从工商的单边思维走向产业的多边思维。伴随消费互联网走向产业互联网,当前数字经济的外延不再是单一行业、单一环节、单一企业的局部数字化,而是不同产业、不同行业、不同技术、不同业态的全面数字化。需要从生产端、消费端双向出发再造重组价值链、供应链、数据链,避免以“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据价值化、数字化基建、数字化治理”为代表的传统理论限制了数字经济发展的想象力。五是伴随产业规制治理进入重构期,政策导向需要从工业化主导信息化走向信息化主导工业化,“两化融合”的传统创业管理范式顽疾依旧,迫切需要从硬件的工业思维走向软件的数字思维。工业化主导信息化体现出“由硬入软”的传统工业化与路径依赖,需要坚持“由软入硬”的信息化主导工业化,进而产生全新的产业组织范式。
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视角新切口
重点从数字时代与智能时代的关系、技术集成与数智科技的关系、数据驱动与数字驱动的关系、智慧城市与数字城市的关系、统计体系与创新生态的关系、工业管理与信息治理的关系以及政府作用与市场机制的关系,研判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视角新切口。一是从数字时代与智能时代的关系来看,数字时代走向三维世界、智能时代走向高维世界,迫切需要在数智科技带动下以技术跨界融合促进各次产业生命周期的扩张与再生创新。整体而言,新质生产力是三维及以上世界的生产力,其本质是通过将以IT(信息科技)+DT(数字科技)+AT(智能科技)为引领的数智科技,与BT(生命科技)+MT(材料科技)+ET(能源科技)等深度融合,再与MT(制造科技)、OT(运营技术)等跨界融合,推动生产力质态的持续跃升,进而促进产业技术生命周期的扩张与再生创新。二是从技术集成与数智科技的关系来看,技术集成强调应用推广、数智科技强调底层逻辑,迫切需要在技术开源创新生态条件下形成安全可控的数智技术创新体系及其组织模式。迫切需要立足开源技术生态,围绕生产生活方式的贯通、经济建设与社会建设的联动,逐步形成“数据驱动+平台赋能+智能终端+场景服务+社交生活+敏捷供应”超级智联生态,最终以技术开源带动开源创新。三是从数据驱动与数字驱动的关系来看,数据驱动重在技术逻辑、数字驱动重在业务逻辑,迫切需要“数的字化”走向“字的数化”进而建立以产品业务导向的数字经济新模式。目前很多所谓的数字驱动更多的是数据驱动,而数据本身并没有和实体需求、行业理解、业务逻辑、知识内容充分结合。尽管很多企业围绕数据探索现有业务和产品的数字化转型,却鲜有从业务和产品的创新性重构去反向设计数字化解决方案。四是从智慧城市与数字城市的关系来看,智慧城市强调硬件投入、数字城市强调软性投入,迫切需要走出智慧城市模式并以数字孪生城市建设构筑数字经济发展最大的应用场景。以往的智慧城市在政府开放公共治理场景与平台公司投资建设带动下,更多的是数据中心、机房、服务器以及运营商等相关工作。未来需要在软件驱动、数据驱动、算力驱动、算法驱动与数商带动下,形成产业导向、市场需求、企业主体、场景驱动的数字城市发展机制。五是从统计体系与创新生态的关系来看,统计体系强调产业分解、创新生态强调跨界融合,迫切需要走出“数字经济产业”转而更加强调“数字经济形态”与“数字经济模式”。重点是打破传统产业链、价值链的链式思维与模块化观念,走向创新生态圈的生态思维,更加强调数字经济核心产业、数字经济关联产业、数字经济延伸业态的分类与新型统计体系。六是从工业管理与信息治理的关系来看,工业管理凸显路径依赖、信息治理走向开放创新,迫切需要走出传统工业化与信息化路径依赖建立国家数据局引领发展的数字经济新范式。重点是如何打破传统工业化产业管理范式,走向事宜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治理方式、管理方式和政策环境。七是从政府作用与市场机制的关系来看,政府作用重在数字基建、市场机制重在业态创新,迫切需要走出以政府性硬投入的建设培育模式并强调数字平台企业的产业组织者作用。
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体系新机制
结合数字经济的技术构成、组织方式与演化机制,我们需要看到“软硬结合、数智兼备、云网融合、芯算并举、台端联动、屏境交融、材器贯通”的目标模式,不仅是数字经济创新生态的内涵,还数字经济体系的本质,更是新质生产力的载体。需要以此为底层逻辑,重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发展机制与能力提升路径。
一是软硬结合是基础:软的掌控硬的,硬的决定底盘。重在以软件信息服务业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能力,以智能硬件、数智装备等为代表的硬件产品作为数字化转型的物理载体,着力提升软件信息、智能硬件的细分领域及融合路径。
二是数智兼备是灵魂:数字驱动发展,智能满足需要。重在将作为虚拟要素、创新资源的大数据构成数字经济的起点,而人工智能将大数据、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区块链、新一代通讯等紧密交织在一起加速传统经济向数字经济新形态演变,着力提升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的细分领域及融合路径。
三是芯算并举是动力:算法加速智能,算力提升能力。重在结合芯片是数字经济领域的“工业味精”,算力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通用基础设施,着力提升集成电路、算力体系的细分领域及融合路径。
四是云网融合是环境:凭云超级智联,依网互联互通。重在结合云服务在底层技术架构的基础地位,新一代通讯、移动互联网、物联网、下一代互联网等网络技术对数字化的基础支撑作用,着力提升云服务、新一代通讯、物联网、互联网的细分领域及融合路径。
五是台端联动是通路:平台突破时空,终端短平轻快。重在结合平台经济在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核心产业组织作用,各类智能终端作为人人互联、万物智联的核心载体,着力提升平台经济、智能终端的细分领域及联动路径。
六是屏境交融是界面:窗口虚拟现实,灵境虚拟实现。重在结合高端显示打通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虚拟现实走向元宇宙,着力提升高端显示、虚拟现实的细分领域及交融路径。
七是材器贯通是根基:料要独立成材,材要加速成器。重在结合硅基材料等先进材料的基础作用,高端元器件的强基作用,着力提升电子材料、电子元器件的细分领域及贯通路径。
五、数字经济跃升生产力的新思想新路径
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需要从生产能力、生产形态、生产主体、生产对象、生产要素、生产关系等方面入手,通过大力推进数智科技创新、培育数字产业集群、培育数字平台企业、开展数字基建升级、培育数据要素市场、推进数字治理创新等,以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跃升生产力的新思路新路径新举措。一是从生产能力来看,大力推进数智科技创新,关键是促进数智技术与相关技术融合,着力提升行业渗透力。结合从“碳基生命”走向“硅基生命”,明确数智科技创新的创新方向与组织方式。重点是在数字技术与能源技术、材料技术、生物技术、空天技术、海洋技术、制造技术的跨界融合中,培育形成一系列的新技术、新业态、新产业、新动能。二是从生产形态来看,大力培育数字产业集群,关键是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着力提升双向融合力。结合“以数强实”与“以实壮数”等,厘清数字产业集群、产业数字化的重点培育方向及发展方式。重点解决ICT产业如何在数智科技带动下加快产品技术创新,先进制造业如何在制造业数字化带动下开展产业组织创新,现代服务业如何在数据价值化带动下开展商业模式创新,数字城市如何在数字化基建带动下开展产业业态创新,公共服务如何在数字化改革带动下开展体制机制创新等问题。三是从生产主体来看,大力培育数字平台企业,关键是促进数字平台与实体企业融合,着力提升主体驱动力。加快数字平台与数商企业培育,突出依托平台企业加强产业链、价值链、供应链、创新链的协同创新,研究人流、货物流、商品流、贸易流、信息流与数据流的结合和向价值流的转化的促进路径。在数实融合条件下,这种数字平台往往表现为工业互联网平台、电商交易平台、大宗商品交易平台、物流供应链平台、新零售平台等。四是从生产对象来看,大力开展数字基建升级,关键是促进数字场景与生产厂景融合,着力提升场景创新力。围绕支持需求与支持供给并重,重点研究如何以数字基建带动生产端、消费端、治理端等方面的数字化发展环境建设。当前的数实融合需要从物理空间的“厂”走向数字空间的“场”,将数据、算法、体验、内容、终端紧密结合,进而释放新质生产力。五是从生产要素来看,大力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关键是促进数据要素与生产要素融合,着力提升资源配置力。新时期数据要素市场的建设发展路径需要明确作为推动数实融合的前提,关键是促进“劳动力+土地+资源+能源+资本”等产业要素,与“技术+知识+信息+数据+创意”等创新资源的高效配置与有机结合。六是从生产关系来看,大力推进数字治理创新,关键是促进数字政府与公共治理融合,着力提升生态支撑力。从生产关系、组织方式、治理结构等方面入手,系统解构政府在新一轮数字化改革、数字政府与数字治理方面的总体思路及路径。